究竟是什么妨碍着我们达成中国学术的自主性?也许,我们需要更大的耐心与更为持久的努力才能根本摆脱对西方的思想依附状态。也许,我们之所难以建构纯粹的“中国范式”,是因为所谓“西方”已经“内在于”我们的存在经验。或者说,一种完全独立于西方的、纯粹的“中国”本身就是一个有问题的、需要反思的概念。
如何在人文与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寻求“中国学术的主体性”、建立中国自己的“学术范式”?这一论题成为思想界近来关注的一个焦点。实际上,至少自“西学东渐”促发“体用之辩”以来,类似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长达一个世纪之久。而在1990年代初,邓正来等学者曾发起组织系列讨论,在学界引起相当的关注。晚近的相关论述是在“中国崛起”的历史背景下对这一问题再度做出回应的努力,其核心诉求是(如甘阳所言)要终结“中国人简单化学习西方的时代”,开启“第二次思想解放”;也是(如邓正来所说)建立“根据中国”的学术判准,推动从“主权性的中国”迈向“主体性的中国”的文明发展。
的确,中国学术主体性之确立,首先需要面对一个重要问题:如何摆脱中国思想对西方理论的依附状态。近20年来,一种批判意识和话语在中国学术界成长,从边缘走向中心,已经成为一种耳熟能详的论述,大体可概括为如下主张:中国学术界的许多学者,一直在套用西方的范式、理论、概念和方法,用来理解和解释中国的传统和现实。但这种移植套用在双重意义上是错误的。首先,它在知识论上是一种“语境误置”:将西方的特殊理论错误地上升为普遍有效的理论,再应用于中国特殊的语境与条件之中。这不仅无法对中国经验提供有效的解释,反而削足适履地遮蔽与扭曲了我们独特的经验。其次,它在伦理意义上是一种“文化帝国主义”:将多种异质文明的“空间性”错误地转换为(貌似普世的)同质文明的“时间性”,由此将中国文明置于西方文明(“世界历史”)进程的低级阶段。由这种批判论……
如何在人文与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寻求“中国学术的主体性”、建立中国自己的“学术范式”?这一论题成为思想界近来关注的一个焦点。实际上,至少自“西学东渐”促发“体用之辩”以来,类似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长达一个世纪之久。而在1990年代初,邓正来等学者曾发起组织系列讨论,在学界引起相当的关注。晚近的相关论述是在“中国崛起”的历史背景下对这一问题再度做出回应的努力,其核心诉求是(如甘阳所言)要终结“中国人简单化学习西方的时代”,开启“第二次思想解放”;也是(如邓正来所说)建立“根据中国”的学术判准,推动从“主权性的中国”迈向“主体性的中国”的文明发展。
的确,中国学术主体性之确立,首先需要面对一个重要问题:如何摆脱中国思想对西方理论的依附状态。近20年来,一种批判意识和话语在中国学术界成长,从边缘走向中心,已经成为一种耳熟能详的论述,大体可概括为如下主张:中国学术界的许多学者,一直在套用西方的范式、理论、概念和方法,用来理解和解释中国的传统和现实。但这种移植套用在双重意义上是错误的。首先,它在知识论上是一种“语境误置”:将西方的特殊理论错误地上升为普遍有效的理论,再应用于中国特殊的语境与条件之中。这不仅无法对中国经验提供有效的解释,反而削足适履地遮蔽与扭曲了我们独特的经验。其次,它在伦理意义上是一种“文化帝国主义”:将多种异质文明的“空间性”错误地转换为(貌似普世的)同质文明的“时间性”,由此将中国文明置于西方文明(“世界历史”)进程的低级阶段。由这种批判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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